［摘 要］加強粵澳教育深度合作，既是建設粵港澳大灣區人才高地的重要內容，也是助推澳門多元發展的基礎工程。為此，必須充分認識粵澳深度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價值，并通過頂層設計、新基建行動、創新驅動、服務融合、契合地方的路徑，實現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粵澳；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價值；實現路徑

建設粵港澳大灣區是國家重大發展戰略，也是推動“一國兩制”事業發展的新實踐。粵港澳大灣區具有區位優勢明顯、經濟實力雄厚、創新要素聚集、國際化水平領先、合作基礎良好的特點。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國際科技創新中心，是國家對大灣區的戰略定位。科技創新在人才，人才培養靠教育。2021年召開的中央人才工作會議指出，“可以在北京、上海、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高水平人才高地”。建設人才高地離不開教育合作，教育的高水平合作與高質量發展是大灣區建設的重要內容和支撐要素。2019年2月，《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曾指出，推動粵港澳教育合作發展，支持大灣區建設國際教育示范區，推動高等教育、職業教育、基礎教育開展深度合作。2021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提出深化粵澳教育合作交流，促進教育人才、科技、資源等要素在深度合作區高效流動。這對于新時期歷史背景下進一步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邁上新臺階，為琴澳兩地教育高質量的融合發展與深度合作，注入了新的動力。

粵澳深度合作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機遇與挑戰

當今世界，新科技革命蓄勢待發。科技和人才的競爭日趨激烈，“一帶一路”建設深入推進和粵港澳現有的教育合作基礎，為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高質量教育發展體系，推動粵澳更高水平參與國際合作與競爭，拓展了新空間。作為豐富“一國兩制”的新實踐，以及建設大灣區科技創新中心的新探索，我國相繼頒發了《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等戰略性政策規劃，體現了黨和國家對發展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的戰略決心，在政策上為教育深度合作提供了保障。我國大陸全面深化改革取得重大突破，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明顯提高，也為呼應澳門產業多元化升級，創新粵澳教育深度合作體制機制、破解發展難題，實現粵澳教育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新契機。

但與此同時，粵澳深度合作區的教育高質量發展也面臨著諸多挑戰。第一，澳門微型的城市形態以及目前的經濟現狀，使得澳門高等教育整體發展水平還不高，人才培養結構比較單一，高等教育領域專業人才缺失和創新能力不足。第二，合作區高校人才培養理念和模式相對滯后，學科專業設置難以為大灣區產業發展提供有效支撐，人才供給無法滿足當前產業發展需求。第三，作為合作區人才的重要供給區域，橫琴教育發展還不充分，服務澳門特征不夠明顯，與澳門教育一體化發展有待加強，難以與澳門教育形成有效對接。

粵澳深度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價值探尋

推動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是建設粵港澳國際一流灣區的重要戰略目標，也是促進科技創新培養創新人才的重要舉措。一方面通過教育合作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為粵港澳大灣區、粵澳深度合作區打造人才高地和科技中心提供人才支撐；另一方面，通過教育合作加強教育資源、人才、科技等高效流動，實現優勢互補助力兩岸教育協同發展。

1. 滿足澳門同胞對新時期更優質教育的美好期待

把澳門建設好，關鍵在人才，基礎在教育。澳門回歸以來，特區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教育法律和規劃，推動澳門教育健康長期發展。但同時澳門高等教育存在整體發展水平不高、資源整合不足、課程實用性偏向嚴重等問題，加之新一輪產業革命蓬勃發展，人們對優質教育需求不斷提升。粵港澳大灣區戰略、粵澳深度合作區的提出為澳門教育注入了新的血液：廣州、深圳、珠海等地創新能力強，科技人才多、工業體系完整可與澳門高校開展產學研合作，提升高校創新能力；內地高水平學校眾多，部分學科排名處于國際前列，通過加強與內地高校深度合作，將有助于提升澳門在新型科技領域的實力；通過借鑒香港高校國際化經驗，助力提升澳門高等教育整體國際化水平。

2.打造大灣區高等教育發展和創新人才聚集的新高地

打造教育和人才高地是灣區建設的重要戰略目標。依托粵澳乃至粵港澳深度合作，建立全面協同辦學、聯合科研、聯動服務的大灣區，吸引國際一流高校、機構落地灣區，創新中外合作辦學的類型、形式和機制。推動灣區高等教育與科技產業良性互動，實現科教與產教深度融合，建立良性循環的產學研用合作生態系統。在這一過程中，澳門扮演“精準對外聯絡者”，利用其地緣位置、多元文化的優勢，為深度合作區吸引來自全球的高精尖人才、高校和機構，為合作區匯聚全球科技創新動力。橫琴將扮演“促進科技發展的新平臺”，發揮其背靠經濟特區和毗鄰澳門區位優勢、開放包容的政策、兼容港澳與內地特點的體制機制、宜居的生態環境，為灣區高等教育合作和吸引創新人才創造良好的條件。

3.助推粵澳深度合作的知識創生與產業多元升級

促進澳門經濟多元發展是合作區建設的出發點，也是評價合作區建設成效的根本標準。以粵澳教育合作為切入點，必將拓展粵澳在多方面合作的深度和廣度，推動粵澳雙方產業多元升級，而反過來產業多元升級對人才、技術提出更高的要求，也必將倒推教育深度合作。對澳門而言，以高端制造、中醫藥、現代金融、文旅會展商貿等重點產業為方向，加快與祖國內地高校在專業設置、課程開發、人才培養等方面的深度合作，提升人才儲備數量和質量，為破解澳門單一的經濟結構困境，促進產業多元升級提供內在動力。對于廣東來說，通過教育深度合作，打通粵澳跨境產學研合作鏈條，在集成電路、新材料、新能源等領域引入設計研發中心，帶動橫琴高端制造業發展。依托粵港澳中醫藥科技創新合作平臺，促進橫琴中醫藥行業轉型升級。結合橫琴與澳門毗鄰的地緣優勢，全力打造國際休閑旅游島。通過在上述三個領域持續發力，引進和培養高端技術人才，助力橫琴產業多元升級。

4.構建跨境高等教育公共服務體系合作的新路徑

經濟全球化和智能時代的來臨，跨境高等教育正成為高等教育國際化的重要趨勢。依托粵澳深度合作區，將助力中國高等教育“引進來、走出去”，服務粵港澳大灣區、粵澳合作區。一方面，吸引高校、機構在合作區設立分支、建立產學研合作機構，將有助于破解澳門高等教育可持續發展動力不足的問題，提升大灣區人才培養質量。另一方面，《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提出“鼓勵中國高校到境外合作辦學，探索多種形式的境外合作辦學”。發揮澳門國際窗口優勢，依托內地高校優勢學科擴大國際競爭力，同時借助珠海、橫琴等地中國建造的良好聲譽推動中國教育走出去，將海外建設項目同產教融合緊密銜接，將探索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境外辦學道路。

粵澳深度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實現路徑

粵澳深度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實現路徑可從下述幾個方面著手。

1.以頂層設計呼應建設深度合作區的初心

建設深度合作區的初心是為澳門產業多元發展創造條件。推進教育合作的頂層設計，應牢牢把握建設合作區的初心：第一，堅守“一國”之本，善用“兩制”之利。“一國”是實行“兩制”的基礎和前提，堅持一個中國原則是推動合作區建設的定海神針，也是維護澳門長期繁榮穩定的強有力保障。既要堅持“澳人治澳”、高度自治的方針，也要確保澳門教育發展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第二，以國家政策為綱，科學制定深度合作區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目標任務。隨著我國高等教育由普及化階段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邁進，高等教育在創新型人才培養與科技創新方面的作用愈發凸顯。在這一背景下，推進合作區高等教育發展應以提高教育質量為根本目標，關注我國在發展進程中面臨的“卡脖子”問題，依托科教融合、產教融合，構建全面育人為導向、深度融入社會發展的高等教育體系，推動特色發展、優質發展、協同發展。第三，充分發揮專家智庫與產業賦能的支持作用。推進教育高質量發展是一項系統工程，涉及社會、經濟、文化等多個方面，要集思廣益、廣納良策，充分發揮專家智庫作用，將專家意見納入建設方案中，為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增動添能。此外，還應充分發揮新材料、新能源、新技術等新型產業賦能作用，以產業發展促教育發展，以教育反哺產業發展，促進二者間良性互動。

2.以新基建夯實教育深度合作的發展底座

教育部等六部門發布《關于推進教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構建高質量教育支撐體系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新基建”）提出，建設以信息化為主導的面向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新型基礎設施。“新基建”將加速粵澳信息化基礎設施升級，為兩地深度合作提供強有力的支撐：第一，充分利用國家公共通訊資源，暢通連接兩地各類學校和機構，提供高速、安全的網絡服務，實現兩地互聯互通。第二，依托國家和區域教育公共服務和管理平臺，開發體現兩地特色的新型資源與工具，匯聚兩地數字圖書館、博物館、科技館等社會資源，推動兩地資源共建和共享。第三，結合實際需求，深化新一代信息技術在教育深度合作中的應用，探索混合式教學、基于大數據的教學輔導、AI課堂等教育教學模式與方法創新人才培養，實現共教共育。第四，探索利用智能技術賦能教育，實現兩地教師研修研訓伴隨式數據采集與過程性評價。

3.以創新驅動塑造教育深度合作的新優勢

《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提升一流人才培養與創新能力”。推進合作區教育高質量發展離不開創新，以創新塑造教育深度合作新優勢。首先，以創新驅動教育深度合作，關鍵是教育治理體制機制的創新。充分發揮“一國兩制”的獨特優勢，推進兩地深度銜接，以新機制、新模式、新技術激活教育深度合作動能。其次，以創新驅動教育深度合作，核心是人才培養理念與模式的創新。粵澳兩地在人才培養上應以促進澳門多元產業發展為初心，深度對接粵澳產業鏈升級需要，以創新型、應用型人才培養為導向，充分發揮粵澳兩地科研機構、科技創新中心在人才培養過程中的作用，推動產學研用深度結合。再其次，以創新驅動教育深度合作，重點是發揮信息技術優勢，特別是發揮在資源共建共享等方面的支撐作用，助力兩地教育創新發展。

4.以服務融合彰顯教育深度合作的公益性

粵澳深度合作區快速發展，推動了高等教育社會服務轉型與變革。傳統觀點認為，大學社會服務的效能是有明確的地理范圍。正如威斯康星大學校長查爾斯·范海斯所提出“州的邊界在哪兒，大學邊界就在哪兒。”隨著粵澳深度合作區上升為國家戰略，區域內高校社會服務逐漸打破傳統地理界限，向澳門之外、橫琴乃至內地區域延伸。實踐中，以服務融合彰顯教育深度合作公益性，樹立服務“澳門產業多元發展”的初心，兼顧發展澳門、服務國家的戰略全局。以應用為導向，推動科研成果轉化，發揮區域內高校群體效應，促進高校集群式發展。

5.以機制創新推進教育深度合作的一體化

大灣區高校之間的合作早已有之，但由于各種原因導致教育合作不深、一體化程度不高。為教育深度合作提供寬松的體制機制環境，推進教育合作的一體化。一方面，發揮澳門地區高校在葡萄牙語、旅游管理、酒店管理等專業領域的優勢，吸引國際高校、機構、創新人才落地深度合作區，通過深度合作推動內地高校、產業在上述領域的融合發展。另一方面，通過聯合設置學位項目、互派交換生等形式，破解澳門高等教育生源不足、可持續發展能力薄弱等困境，為澳門產業升級與轉型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支撐。

6.以契合地方凸顯教育深度合作的地緣屬性

在促進合作區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同時，還應積極加強同大灣區基礎教育方面的協同銜接，這一點對深化內地與港澳合作具有重要價值。要構建大灣區基礎教育銜接協同的大體系，逐步推進在學制、培養目標、課程內容等方面銜接，培養學生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培養學生堅定的愛國精神、提升國家文化認同感，從而為高等教育合作奠定堅實的基礎。

未來可期。我們相信，通過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打造大灣區教育和人才高地，必將促進澳門產業多元發展，為澳門長遠發展注入源源不斷的動力，推動澳門長期繁榮穩定和融入國家發展大局，讓澳門同胞共享祖國繁榮富強成果的偉大榮光。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十三五”規劃2020年度教育學國家重點課題“粵港澳大灣區教育一體化發展的問題與制度創新研究”（項目批準號：AGA200016）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朱龍 孫碩 李婉怡 胡小勇】

【作者單位：朱龍，廣東第二師范學院；孫碩、李婉怡、胡小勇，華南師范大學】

原載2021年第24期《中國高等教育》雜志